哪个没心没肺的人没有过一段掏心掏肺的曾经

绿衣10

#放飞自我,爱咋咋地#
#风大说,太干了,要有水#
#总觉得下一章就破案但老也到不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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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木风 




钩月繁星,夜阑人静。

李郅缓缓翻阅村志,陈旧的纸张脆弱易碎,稍不留意就会发出暗哑的声响,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加倍小心,连窗外的虫鸣声何时停止也未曾发觉。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

声音由弱至强,一开始只是轻轻地、遮遮掩掩地响着,仿佛夜间的盗鼠,偷偷啃食了一块陈年的干粮。而后,声音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越来越响,而且越响越快,到后来一声接着一声,重重叠叠地聚在了一起,鸣音穿梭于脑中徘徊难去,嘤嘤嗡嗡地仿佛要让人将心肝都揪出来。

声音来得太过蹊跷,李郅不由站起身来出门去寻。

山间林木本就遮天蔽日,这时更是挡得一丝光亮也无。

李郅燃着随身携带的火折,却赫然发现林中不止无光,而且有雾。

雾并不浓,氤氲的水汽随着人举手投足打着漩向远处飘去,动得多了难免就令人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行走在陆上,亦或是挣扎在水中。

李郅深深浅浅地一步一步向前,越向前走,那怪声便越响亮,他手中的火折握的更紧,另一手的剑鞘反而更松了。

单手持剑,自然是握剑鞘松一些,才能拔的更快一些。

行至近前,耳听得声音源头就在丈外的黑暗当中,李郅停步,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挪动步子缓慢向前,一个黑影便罩进了火折的光线当中。

李郅全身紧绷准备应付对方暴起攻击,却发现那黑影毫无反应,依旧在专心做原先的事情。

黑影背对着李郅,借着光亮依稀显得更清楚了些。以它为心,四周溅射着一片暗红,地上残肢碎肉、内脏衣物杂乱地混在一起,扑鼻而来的气息混上林间的雾气,变成了一种愈发浓郁的血腥味道,饶是李郅办案多年亦欲作呕,尤其是当他看清了那黑影竟然是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胃间的翻涌几乎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他脚下的步伐自然有些乱了。

黑影的进食忽然停住,似是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它停下进食,缓缓转头……

山鬼!

这自然只能是山鬼。

李郅对于看到一个眼泛绿光,青面獠牙,口角连血带肉的山鬼正脸并不感兴趣,于是他举剑便刺,剑风划破山间的雾气,在微弱的火光之下,竟似引来了山林之外的星月光华,匹练一般直射入黑影正中,长剑透体而入,血腥气瞬时浓了数倍。

黑影一声痛呼,其音嘶哑不似人声,但到底还是把头转了过来。

李郅持剑的手不由一抖,火折微弱的火光便晃了起来,如同他已经难以稳定的情绪,他带着七分不信三分惊疑试探着喊道:“萨摩?”

那确实是萨摩多罗的脸,只是沾染了不少血污,鲜红与暗红的颜色层层叠叠,还在顺着嘴角汩汩流出的鲜血一遍又一遍的冲刷掉了原本的碎肉残渣,露出染红的唇,一声轻唤就从那颜色妖艳的唇中透过惨白的齿逸出来:“李少卿……”

透胸而过的长剑剑刃随着轻浅小心的呼吸与难忍疼痛的微微颤抖,细细碎碎地割着,伤口肉眼可见地逐渐扩大,鲜血喷涌而出。随着剑伤流逝而出的不止是鲜血,还有他的力气,本就是坐着的姿势也再不能保持,堪堪向前伏倒。

李郅连忙抢步上前,伸手扶住萨摩肩膀,入手甚轻,仿佛这具躯体仅剩了个空壳。他的手抖得厉害,这定是因为萨摩在抖,他扶着的手也就跟着抖了,李郅想。

“为什么是你?”李郅问,声音里是他自己也难懂的情绪。

萨摩急促地喘息着,纵然呼吸会割裂更深的伤口,也不能阻止他攫取空气。

疼和死,再蠢的人也懂得选择,何况是他。

只是,再努力的呼吸也仿佛是徒劳,一口气吸进来,倒大半就着血沫子从胸前的伤口跑出去,话说出来依旧是微弱无力,萨摩说:“别生气……”

他偷偷看了李郅一眼,硬扯着嘴角摆一个笑脸,讨好他:“我还给你留了……最好的一块,你吃……”

一块筋腱就这么血淋淋地碰到了李郅面前,唬得他向后一闪……

清晨的鸟鸣忽然叽叽喳喳地闯进耳朵里来,晨风柔软,却吹得一身薄汗的李郅一个激灵,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胡床上,斜倚着床头,鼻端似乎还残留着梦境中的薄雾与血腥。

更要命的是,梦里的啃噬声竟然也一路追了出来,李郅不由心惊,循声望去,萨摩多罗满脸幸福地抱着他的手啃得啧啧有声。

不及细想梦里那个眼看没了性命也要向他道歉的萨摩代表了什么,李郅这会儿只想一门心思努力把自己的指尖从萨摩不停吧唧的嘴里拔出来。

不等他擦干手上的口水,黄三炮的喊声就进村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出大事儿了!又死了一个!”
喊声由远及近,整个大王村,醒了的没醒的……反正都醒了,也都惊了。

又死一个?!

来不及向三炮询问回去凡舍的情况,李郅提剑出门,只说了两句话,六个字。

“在哪?”

“照顾萨摩。”

等黄三炮的大嗓门追上李郅,他的人已经到了村口。黄三炮说:“老地方。”

其实不必三炮补充,李郅已经看到了,还是一样隔着暖泉,但此刻那里已经不是现场,而是修罗场。

满地残肢内脏,仿佛是死者整个人炸裂开来,几乎把李郅又拉回了梦境中,混入雾气中的血腥味如有实质,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嗅觉,几名把守的侯卫离得近些,更是忍不住频频作呕。

“啊!空气真好!”双叶激动地深呼吸,两眼放光踩着小碎步一路跑去。

李郅跟在她身后,却没有走进血迹的范围,而是先在周围的林间巡了一圈。还是一样,所谓的山鬼出没,并没有脚印,林木也没有明显的折损,反倒是有棵树干上留了些破损的麻绳屑。

“双叶,死者是谁?”李郅扬声问抱着人头认真端详断口的双叶。

“是那天作人证的那个王伯的妻弟,叫陈发,他姐姐就是那个坠崖的无名女尸,哦,这么说这一家子都是我剖的。”双叶开始四处给头颅找脖子,随口答道。

这会功夫,村民中胆大的已经稀稀落落地凑了上来,却又被现场的惨烈吓得不敢多看,退了回去。

李郅隐隐听到村民边走边议论,许是太过激动,隔着很远都能传进他的耳朵。

“又是山鬼吧!这是山鬼发怒了啊!”

“都怪王伯!要不是他闯进了后山,山鬼也不会追着他回到咱们村里来!”

“里正早就说了后山很危险,不能去呀!”

“他们一家都绝户了,唉太惨了,这连个烧纸的人都没剩……”

“不是还有王三吗?”

“王三是个好人,可……”

村民混乱的议论没有固定的方向,却还是令李郅不由皱眉,连死两人,山鬼谣言自然愈演愈烈,若不尽快破案必然一方不宁。但此案手法细密,若是由他来破案,陛下那里……

“老大,你来!”双叶将头颅和脖子小心翼翼地拼到一起,站起身来招呼李郅,“这一地的尸块都是撕裂伤,断口参差不齐但骨骼都是从关节断开,可以确定是被极大的力量撕扯断裂的,而且不少断口处还留有杂乱的咬痕……”

“但这颈间却有一处刀伤。”李郅蹲下仔细查看着头颅下的伤口,虽然也是同样被撕裂,却有一段断口留有整齐的痕迹,那是刀伤,“这是不是致死原因?”

双叶点点头:“尸块撕的再碎也没用,伤口外翻,而且砍在血脉上,一刀足以致命。这看来是个会用刀的山鬼啊!”

李郅无语地瞥了双叶一眼,询问道:“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将一个人撕成这样?”

“那可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尤其还撕的这么碎。”双叶摊手道。

“猞猁可以做到吗?”

“……我没见过猞猁咬东西什么样,但这尸体碎裂的程度,正常捕猎的动物都不会这么干的。”

李郅点点头,吩咐道:“你将尸块收拾一下,那棵树后面有一些麻绳碎,也验一验。”

“放心吧,老大!”双叶活力四射地满场飞,“你忙去吧!”

李郅点点头,举步离开。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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